“老二老三，准备好了吗？咱们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像给自己打气，猛一挥手，破罐破摔的决绝：
“下地狱！”
说完，陆青山、司空千，还有慕容芊、赵灵儿，都愣住了。
苏澈大吼一声，给自己壮胆，纵身一跃，跳进黑气瀰漫的裂缝！
“峰主！”
“师尊！”
陆青山、司空千、慕容芊，还有赵灵儿，几乎同时惊呼。
苏澈的身影，消失在漆黑扭曲的裂缝里，像是被深渊吞没。
那声“下地狱”，与其说是豪迈，不如说是破罐破摔的决绝，听得人心头直颤。
“跟上！”陆青山双目赤红，没半分犹豫。
体內残存的灵力一提，紧隨其后，纵身跃入裂缝。
峰主都下去了，他这当长老的，岂能怂了？！
司空千身形一晃，如鬼魅一般，也毫不迟疑地跟了进去。
“师姐……”赵灵儿嚇得小脸煞白，紧紧抓住慕容芊的衣袖。
慕容芊脸色苍白。
神识反噬的余波，还在脑海中隱隱作痛。
看著那深不见底的裂缝，清冷的眸子里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。
她咬了咬下唇，一把拉住赵灵儿：“走！不能让师尊一个人！”
说完，她也带著赵灵儿，义无反顾地跳入了黑暗。
坠落！
但並非想像中，直上直下的自由落体。
裂缝之內，空间仿佛被揉成了一团乱麻，光线扭曲。
上下左右的概念，变得模糊不清。
一股股阴冷，粘稠，充满恶意的气息，如无数滑腻的触手，从四面八方涌来，拼命往人骨头缝里钻。
耳边，似能听到无数细碎的、饱含怨毒的低语。
又像是，无数灵魂在无声地哀嚎。
让人头皮发麻，心神不寧。
噗通！
也不知过了多久。
苏澈感觉脚下一空，隨即重重摔落在地。
地面冰冷坚硬，像是某种岩石，还带著一股子陈腐的土腥味。
他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，刚撑起身。
升级后，变得异常敏锐的【时空感知】，便如雷达般疯狂运转起来！
这一“看”，苏澈差点没把刚喘匀的气，又憋回去！
*厚礼蟹！这他娘的是捅了鬼窝了？！*
他“看”到的，不再是模糊的能量波动。
而是，清晰无比的景象！
周围，是一片广阔得望不到边际的地下空间，昏暗无光。
在这片空间里，密密麻麻，无穷无尽，全是扭曲、模糊、散发著浓烈怨念和邪气的影子！
数不清的怨魂！
形態各异的邪祟！
它们如拥挤的潮水，在这片地下空间里，漫无目的地游荡、嘶吼、互相吞噬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阴冷与混乱。
这里，简直就是负面能量的垃圾场，怨念与邪祟的巢穴！
更让苏澈亡魂大冒的是——
就在他感知到这些东西的瞬间，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力，猛地从他自己身体內部爆发出来！
那些游荡在周围的阴冷邪祟能量，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，不受控制地、疯狂地朝著他的身体涌来！
它们爭先恐后，如百川归海，源源不断地钻进他的四肢百骸，融入他的血肉，甚至渗入他的灵魂！
*臥槽！臥槽！臥槽！怎么回事？！停下！快停下啊！*
苏澈心里疯狂吶喊。
试图阻止这诡异的“进食”。
身体，却完全不听使唤！
这感觉……很奇怪。
这些能量冰冷、邪恶，让人极度不適。
身体的本能，却又如久旱逢甘霖般，贪婪地渴望著、吸收著这些东西！
仿佛，这些阴邪能量，才是他身体现在最需要的“养分”！
隨著邪祟能量的不断涌入，苏澈体表的气息，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。
原本属於凡人的微弱气息，荡然无存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极其浓郁、极其深邃的阴冷与混乱！
那气息霸道而纯粹，甚至让周围那些原本躁动不安的怨魂邪祟，都本能地感到一丝畏惧。
下意识地，避开了他周身丈许的范围。
仿佛，遇到了更高等级的存在！
噗通！噗通！
几声闷响。
陆青山、司空千、慕容芊，还有赵灵儿，也相继落地。
踉蹌了几步，才站稳。
“峰主！”陆青山第一时间看向苏澈。
下一秒，他的脸色就变了。
他体內，刚刚恢復一丝的浩然正气，在接触到苏澈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时，竟如遇到了克星般，瞬间被压製得死死的，几乎无法运转！
那是一种……令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慄的气息！
冰冷、混乱、却又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。
仿佛，面对的不是自家那个咸鱼峰主，而是一尊沉睡万载、刚刚甦醒的远古邪魔！
“峰主，您……您的气息？！”陆青山声音都有些发颤。
脸上，充满了难以置信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。
司空千也是瞳孔一缩，死死盯著苏澈，握著剑柄的手，不由自主地攥紧。
这气息……比之前那个黑袍邪修，还要精纯，还要可怕！
慕容芊强忍著神识的不適，扶著惊恐万状的赵灵儿。
清冷的眸子，同样落在苏澈身上，充满了惊疑不定。
这气息……绝非正道！
甚至，比她前世见过的某些魔道巨擘，还要来得纯粹，令人心悸！
师尊身上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！
苏澈感受到自身，那不受控制散发出去的“王霸之气”。
又看到弟子们，那惊恐、警惕、难以置信的眼神。
整个人，都麻了。
*完了！完了完了！老子成大反派了？！*
*这破系统升级，到底升了个啥玩意儿出来啊？！吸收邪气？！老子这是要改修魔道了吗？！要死了要死了！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！*
*我信你个鬼！体验个锤子！老子现在跟个开了自动吸尘功能的垃圾桶似的，停不下来啊！*苏澈內心疯狂咆哮，脸上还得是一副“你们不懂，我在大气层”的表情。
陆青山和司空千交换了一个眼神，里面全是浓得化不开的迷茫，还有……一种更离谱的敬畏。
峰主行事，果然不能用常人的脑迴路去理解！这种让邪魔都退散的气息，他居然轻描淡写说是“体验”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道心通明，不滯於物，正邪皆在一念之间？
慕容芊扶著抖成筛糠的赵灵儿，那张清冷的脸蛋没什么表情，但她也在暗中打量四周，同时审视著苏澈。